“就是我,是我干的!那又怎么样?”
教学楼旁,靠近花坛的一处拐角,我与班长就在此处面对面站着。
“什…”
我被她突然的话语所冲击,还未能明白这字句的意思。但班长并没有顾及我,就这样继续说了下去。
“是我,让那家伙摔下去的!把护栏腐蚀,让他意外摔下去的!”
她瞪大了眼睛,炫耀般地勾起了嘴角。
这时,我终于理解了她的意思。她是承认了!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!但是,竟然就这么爽快地说出来了,之前明明拼命掩饰的呀?
“怎么,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吗?”
“我明白,你承认了是吧。但是,”
没等我讲话说完,她就抢了过来:“还有什么但是,你来不就是想让我认罪吗?现在我直接认了,不是省了你一番举证吗?”
“可是,你怎么突然就……我不能理解。以你的个性,是不会轻易妥协的。”
班长嘴角抽搐了一下,从嘴吐出话语:“我的个性?是啊,我好像是那种人!”
她忽而撇开视线,缓慢蹲下身,去玩弄花坛里娇小的花朵。
“那为什么?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也许觉得瞒不住了,吧。我也是会知难而退的呀!”
短发的女生就这样俯身在阳光下,淡淡地开口说道。
“是这样啊!”
既然班长都这样子说了,我也不必去一一计较了吧。
我清了清嗓子,抛出另一个问题:“理由,可以告诉我吗?”
“你不知道吗?”她背对着我,捏着一株粉色花朵的花瓣,“算了,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。其实如你调查的那样,我是憎恨着他!因为他伤害了学姐,害得她跳楼!我不能原谅,不让区任尝尝苦果怎么对得起学姐!”
因为班长背对着我,我也无法看到她的表情,也许这正是她的意图。不过,从她哀怨沉痛的声音中,我还是感受到了她的心情。
憎恨。
果然是在憎恨区区。
“区区,他做了什么至于让你仇恨到这个地步?”
“哼!”班长触碰着花叶,侧过脸来,那双瞳孔明亮锋利,从中亦能感觉到深深的执念。
“他伤害了学姐的少女心。”
“啊?什么意思?”
“就是字面上的意思。”
“但是,你可是要杀了他啊,就因为这个?确实,他间接导致学姐身亡,但是这,这也不全是他的错吧。”
“你懂什么?你什么都不知道,还在这里装明白!”
班长忽然站了起来,瞪视着我。她用手扶着墙,晃了几下头,可能是因为突然站起的缘故,有些眩晕吧,但即使这样她还是瞪着我!
“你没事吧?”
“你是不会懂的!封斟新,你这种性格,最让我讨厌了!”
她好像恢复了过来,站直身体,用异常厌恶的眼神看向我。
“我,我只是想要了解内情。你也太……”
“哈啊?我不对了是吧?你这个人呀!”她歪了歪头,“你到底要装样子装到什么时候?”
“你在说什么?什么装样子?”
我被她的话搞糊涂了,真是莫名其妙!
深吸了一开口气,班长冷静地开口:“你,对于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,还不清楚吧?或者是故意忽视了?”
如果继续发火还好,但她竟然忽然沉静下来了。我有些害怕,勉强地发问道:“什么意思?”
与我紧张的神色不同,对方一副轻松自在的感觉。那是一种胜局在握,随时都可以凌虐对手的面貌。
“封斟新,你是怎么称呼区任的?”
“叫绰号的,区区。”
“那你是怎么称呼凌翔的?”
“阿翔啊?”
“你当面好像是叫‘阿翔’的,但你和第三者提起时,你是怎么称呼的?还是‘阿翔’吗?”
“我,我”
她笑了起来,就像是挖好了洞等待着我跳进去般地看着我。
“怎么,叫法不一样?为什么呢,明明是好友,当面叫得亲近,背后却很生疏。其实你并没有看起来那样把凌翔当好友吧!”
“……”
“并不只是凌翔一个人,其他所有人都是如此的吧!表面上和别人装作很亲近的样子,实际上你内心却排斥着外人,不想被别人所真正了解。你其实就是这样的人吧!”
“不,不是的。你在说什么?我不是很亲切地称呼区区吗?”
我慌张地否认着,说着自己也无法相信的话。
班长仿佛是在欣赏我心虚的样子,笑着说:“那个不是绰号吗?把帅气优秀的家伙叫做昆虫,你只不过是嫉妒罢了!”
我胸口闷闷的,全身似乎有一阵冷气流窜,极不自在。
没有办法否定,没有理由反驳。我被班长的话击中了心底,似乎是说中了我的心思。
不是的,我才不会是这样子的!我试着安抚自己,不去接受这番评论。
但是,越是挣扎,我便越是不安。
我,难道真是这般……
“怎么,心虚了?”
“不,不是。我,不是的!”
即使找不到理由辩解,我也一字一句地否认着。
“不是吗?”她睁大了漂亮的眼睛,“你,最近那么执著于区任的事,到底是为何?”
“我是想知道他坠楼的真相!”
“哦,对哦,你是想探知真相?你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子的吧,忙活着别人的事,好像圣人一般,不求回报?”
“我只是……”
她微低下头,双眸上挑看着我,似是在挑衅般地说着:“只是想要帮助别人?呵呵,呵哈哈!你不会想说这些吧?你啊,无非想知道别人的秘密,是好奇心作祟。看着别人的喜怒哀乐,然后自我满足吧!”
“……”
“不是吗?真的不是吗?”
“……”
“还有,你留宿那个丫头,是为什么啊?一般人都会觉得麻烦或者危险吧。为什么你可以这么随便这么好人?为什么?”
仿佛有什么重物压着头部,又重又沉,抬不起来。身体也僵硬了,无法动弹。我的眼睛无法找准焦距,无神得睁着,任由班长推断。
她愈是说,我愈是没法否决。不仅如此,我渐渐地支撑不住了,再也不能自我开解。
我,大概,就是这样的一个人。
连我自己都未察觉到,自己是如此冷漠自私。
“你啊,想理解别人的一切悲喜秘密,自己的内心却不愿被人深入。是吧?令人作呕的封同学!”
似乎是一下子激动地说了很多的缘故,上扬着嘴角的班长轻喘了几口气。
“怎么样,我说的对吗?”
回忆着之前的种种,收容七昙,带她去咖啡店,和她去自己家查看,找路女士谈话,去医院看望区区,上天台查看,询问区区父母……
我做这些,到底是为了什么?帮忙?关心?
不,要是关心的话就不会察觉不到区区唐娜的心思了,就不会任由区区坠楼了。
我果然,是在看好戏啊!好奇地享乐者,自私着!多么混蛋无聊的人啊!
心犹如被掏空了,我无力地弓着身子。
“啊。”
不是肯定,也非否定,我只是挤出一丝叹息。
对方大概将它作为肯定回答,很是高兴地向我道别,说了什么,我没心思听。
班长离开了,独留我傻傻地伫立在这里。
花坛处,金色的阳光热烈地照耀着每一寸土地,那种温暖那种活力,却传达不到我的身上。我仿佛周身被冰雪覆盖,双手抱着瑟缩蹲了下来。看着班长玩弄过的那株花朵,嘲笑我似的,娇艳地在微风中摇曳。
是吗?你也唾弃我啊!
呵呵,我还真是没用啊!
不知过了多久,反正太阳还挂在空中。我缓缓站起来,拖着无力的躯壳,向家的方向走去。
我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回的家,和谁碰过面,说过什么话。大概那些看到我的人,都会惊讶我消沉的样子吧。管这么多干嘛呢?无所谓了。
反正我……
回到家的时候,七昙迎接了我。
“怎么样?你们班长承认了吗?”
她激动地问向我。
“嗯。”
“真的!这么说,我们的猜测是对了喽!”
“嗯。”
“那理由呢?是不是……”
“嗯。”
“完全一样吗,和之前想的?”
“嗯。”
“你怎么了?”大概是察觉到我的异样,七昙拉住了我的衣袖。
“没什么。”
“那为什么……发生什么事了吗?还是……”
“没,只是有些累了。”
我虚弱地说道。
“真的?”她似乎看向我,很关心的样子。不过,我没有看她,眼神游晃着。
“你不要瞒我啊?有什么,说啊?”
“真的,没。”
“是吗?你要不先休息会儿。”
“嗯。”
我始终没有看她,也不清楚那双望着我的眸子里含着怎样的情感。
我缓缓走进自己的房间,阖上门,重重地倒在了床上。
“你到底要装样子装到什么时候?”
“你,对于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,还不清楚吧?或者是故意忽视了?”
“并不只是凌翔一个人,其他所有人都是如此的吧!表面上和别人装作很亲近的样子,实际上你内心却排斥着外人,不想被别人所真正了解。你其实就是这样的人吧!”
“你啊,无非想知道别人的秘密,是好奇心作祟。看着别人的喜怒哀乐然后自我满足吧!”
“你啊,想理解别人的一切悲喜秘密,自己的内心却不愿被人深入。是吧?令人作呕的封同学!”
班长的话不听地在脑内回响。
像是无限循环般,冲击着我的大脑。压迫着,压迫着。
其他的一切,我都无法思考。
我,原来是这种人啊!
真是令人作呕的心理!真是过分的人!
无法自我安慰,无法自圆其说。我仿佛陷入了泥沼,而且也不愿求救般,消极地等待,等待慢慢陷进去,慢慢被吞噬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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